细碎的声音，吸引了烟华的注意力。
  抬眸，左右探了下，没看到小家伙，“小谦呢？”
  “小鬼困了，我安排他去隔壁房间休息。”
  烟华点头，没有再说话。
  房间陷入沉默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在运转。
  上官亚司把窗帘拉开，让光透进来。
  天色阴阴的，光线还是不够，上官亚司又过去，把灯打开。
  然后，才坐到床畔，把烟华揽进怀里，“想什么这么入神？”
  “没。”烟华摇了摇头，情绪已经差不多稳定下来了。
  她在想，这件事要怎么处理——
  要上官亚司签字离婚是不可能了。
  上官亚司的态度，摆明了绝对不会退让。
  现在，只有做东方冥月那边的工作。
  只是，小谦是东方冥月的孩子，东方冥月那里，肯定也不会轻易地退步。
  否则，今天，就不会发生视频这件事。
  这件事真的很棘手。
  烟华皱眉。
  六年前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？
  为什么，自己会跟东方冥月结婚？
  既然结婚，连孩子都有了，为什么她这么多年来，一点记忆也没有？
  烟华刚才很努力地想了，绞尽脑汁的。
  但都没有办法，想起什么来。
  她对和东方冥月结婚这件事，根本没有任何的印象！
  看来，这些问题，只能当面去问东方冥月了。
  “我想跟东方冥月单独谈一谈。”烟华说。
  她必须先弄清楚，当年发生了什么事。
  上官亚司沉默，直勾勾地盯着烟华看了好一会儿，才出声，“等你情绪稳定些再说。”
  “我现在情绪很稳定。”烟华说。
  烟华之所以突然失去所有的主见，整个人一点主意也没有，是因为和东方冥月结过的消息实在是太震撼，砸得她头昏眼花的——
  这种感觉，就像在街上好好地逛着，突然遇到劫匪一样。
  当下，脑子一懵，要过好一会儿，才能回过神来，冷静地思考，下一小该怎么办。
  烟华的情绪已经冷静。
  接下来，当然是开始思考，要怎么办。
  “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谈？”上官亚司听声音，就知道烟华已经镇定，不再像之前那样慌乱了，于是不再阻拦。
  “晚上吧。”烟华说，“等用过晚餐，我就去找他。”
  “嗯。”上官亚司点点头，想起自己进来的目的，“小鬼头什么时候能离开研究所？”
  “……不知道。”烟华失望地垂眸。
  她也很希望，小谦能尽快地离开研究所，开始正常人的生活。
  可小家伙的身体，根本不允许。
  “小鬼一个人呆着一定很寂寞。”
  烟华点头，没有说话，当然知道，小谦一个人呆在研究所里，一个朋友都没有，很寂寞。
  只是她不懂，上官亚司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。
  “明天，我让烈把小乖和原野几个小孩送过来，给小鬼头作伴。”
  “什么？”烟华一滞，随即皱眉，不懂上官亚司这话是什么意思。
  “有小乖和原野他们，小鬼就不会时时刻刻要黏着你了。”上官亚司勾唇，又开始调侃她了。
  烟华：“……”
  “上官烈他们……”上官家那几个孩子都小，最大的小乖也不过六岁多点，让他们长途跋涉到伦敦来，上官烈夫女，不会同意的吧……
  “烈和原野都巴不得有人赶紧把那几个破坏带走，别打扰他们与老婆相处，怎么可能不同意？一个电话，绝对第一时间，把几个小鬼打包上直升机送过来。”上官亚司勾唇，笑容轻淡温润，“关键是，这里的建筑牢固吗？”
  “那几个小鬼，破坏力一流，我怕他们来了，带坏小鬼头是其次，要是把研究给炸了……”上官亚司打量着房间，忧心忡忡。
  要是换成其他的小娃娃，顶多也就是摔坏几个玩具什么的，根本不需要担心。
  换成上官家那几个破坏大王……
  上官亚司还真的挺担心，他们来了后，会在一个星期内，把研究所炸得乱七八糟。
  上官亚司的担心，不无道理——
  这几年，上官烈经常带着几个小鬼头，背着炸弹，去“教训”一些不听话的、动不动就给烈火集团找麻烦的小喽啰。
  那几个小鬼，对炸药什么的，早就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。
  闲下来的时候，就比谁制作的炸弹比较响……
  研究所这边，地方虽大，但毕竟还是偏僻。
  上官亚司担心，几个小鬼来后，前几天的新鲜劲一过，觉得无聊了，就会开始到处乱炸了。
  他们正处于最淘皮的时候，一刻也闲不住，也不好管刺。
  烟华在上官家住过一段时间，自然了领教了那几个小鬼的破坏能力。
  想起自己离开上官家时，小乖明明是一个小鬼，却摆出老看横秋表情的模样，烟华的唇忍不住微微上扬，露出笑意。
  上官家的几个小鬼，都很活泼，聪明。
  小谦若是能跟那几个小娃娃一起玩，应该是一件很好的事。
  “研究所很坚固，小孩子几个炸弹，不会有会事的。”
  上官亚司点头。
  ……
  ……
  ……
  突然一片静默。
  卧室安静得近乎诡异，烟华动了动唇。“上官亚司。”
  “嗯？”
  “谢谢。”烟华真的很感激，上官亚司这么替小家伙着想。
  其实，早在之前，烟华就已经有给小谦找几个玩伴的想法了。
  但研究所这么偏僻，而且完全封闭，不能出去，根本不可能有父母，会把孩子送到这里来。
  所以，这件事就一直拖着。
  烟华没想到，上官亚司会这么费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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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晚饭过后。
  烟华主动去找东方冥月。
  上官亚司并没有跟着，烟华是自己单独去的。
  小家伙烟华也交待过了，让他跟着上官亚司，乖乖在房里等自己。
  东方冥月似乎早就料到，烟华会过来找他，泡了茶等着。
  “坐吧。”
  烟华点头，在东方冥月的对面坐下。
  东方冥月挑眉。
  佣人立刻泡了杯热牛奶给烟华。
  烟华点头，挥手让她们退下。
  佣人离开，卧室陷入一片寂静。
  茶水冒着袅袅的白烟，一种朦胧的感觉。
  两人沉默了一会儿。
  烟华开口，打破了沉默，“东方，告诉我，六年前，发生了什么事？为什么我和你会……”
  东方冥月没有说话，静静地看着烟华，棕眸在白雾中忽明忽暗地闪耀着，深邃无底，似乎在想要怎么回答烟华的问题。
  烟华耐心地等着。
  时间，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  东方冥月就这样保持着原来的姿势，一动也不动，更没有开口的意思。
  烟华眉头皱了，“东方？”
  他不打算说吗？
  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？
  如果他不准备说的话，为什么又要把视频拿出来？
  烟华真的不懂了。
  东方冥月深深地看了烟华一眼，终于开口，“烟华，我们六年前就结婚了。”
  烟华一震，声音干干的，“我知道……”
  她今天，就是来问清楚，六年前自己为什么会跟东方冥月结婚、结了婚，又什么事都不记得这件事。
  还有小谦，烟华也想知道，小谦是不是东方冥月的孩子。
  “所以，你问六年前的事，是什么意思呢？”
  “我想知道，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烟华回答。
  “是你想知道，还是上官亚司想知道？”东方冥月突然起身，朝烟华走过来。
  烟华警惕皱眉，随之跟着起身。
  她不希望，发生昨天书房那样的事，被影响了思绪——
  虽然东方冥月并没有对她做什么。
  但他靠得太近，会影响烟华思考。
  “烟华，我们之间，需要这么生疏？”东方冥月笑了，在烟华转身走开前，拽住了她的手腕，想要把她拉回到沙发上坐下。
  “东方，我今天来，是有事要跟你谈。”烟华皱眉，抽回手。
  “你肚子里有孩子，有什么事，我们坐下来谈。”东方冥月体贴地说。
  烟华看了东方冥月一眼，确定他没有其他的意图，重新在沙发上坐下。
  “六年前的事……”一坐下，烟华就迫不急待地问了。
  “烟华，假如上官亚司没有出现，你会不会喜欢我？”东方冥月无视烟华的话，径直问自己的问题。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“烟华？”东方冥月居高临下地盯着她，目光忽暗忽明，极度的希翼。
  烟华皱了皱眉，回答，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  东方冥月对烟华来说，是和亲人一样的存在，她从来就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。
  这个问题太为难烟华了。
  就连上官亚司，烟华也没分清楚，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。
  更何况是突然杀出来的东方冥月？
  她现在，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些。
  满脑子，都是当年发生了什么事。
  “六年前——”
  尾音曳去。
  东方冥月突然拽着烟华的手臂，将她拉起，一把楼进怀里。
  他的动作那么快、那么突然！
  烟华只觉得眼前一晃，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，人已经在上官亚司的怀里了！
  独有的男性气息，一下子覆过来，将她团团萦绕。
  东方冥月炽烫的胸膛贴在脸颊上，像铁一样烫着，“怦……怦……怦……”稳健的心跳，自耳边传来。